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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牛山的老师--写在又一个教师节到来之际
2017-03-29 17:27:25

     又一个教师节来到了,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他,想起那个清瘦英俊的面孔,想起那个令我懊悔终生的夜晚。

  他是那样地平凡,在伏牛山深处的山村小学里任劳任怨,辛勤耕耘了十八载;他是那样地执着,虽身患重疾,仍身不离课堂,手不离教鞭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;他是那样的善良,对待学生就相对待自己的娃娃一样,他拄着用枯树枝做成的拐杖,进深山,访“希望”;他是那样地高尚,把好心人给他治病的救命钱,毫不犹豫地捐给了穷困可爱的山里娃,救助了那些面临失学的孩子。

  他,就是“伏牛山的老师”-------好人屈之箱。


  我是在四年前的一个盛夏来到了伏牛山区,寻访我资助的一个孩子------“伏牛山的孩子”的。下车伊始,在山里娃娃们好奇的眼神中,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快步向我走来,他面目清瘦,眼窝深陷,走路还有点趔趄,由于激动,我在与他握手时用了点力,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竟是那样地软弱无力。夜晚,伴随着阵阵山风,山村小学的李校长向我介绍了“伏牛山的孩子”,讲述了“伏牛山的老师”。

  屈之箱老师中师毕业,原是这山村小学资历最高的,曾教该小学的高年级,一年前发现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,由于山村的卫生条件差,教师工资又经常拖欠,结果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,后来病情恶化,视力急剧减退,学校安排他休养,他说啥也不肯,他说:“能听听孩子们的读书声,我的病也许会好些”,为了不影响教学质量,他主动要求教一年级。学校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,其他老师多有怨言,唯独他一声不吭,风雨无阻地出现在讲台上,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向天真孩子们传授着知识,用他那几乎失明的眼睛向娃娃们描述着美好的未来!而对自己一天比一天严重的疾病,则主要靠土偏方和当地山上的草药来维持治疗。

  第二天,刚过八点,热浪就从山下奔涌而来,又是一个酷暑高温天!在李校长的引领下,我踏上了进深山寻找“希望”的路。翻过了一道道山梁,齐腰深的野草被热浪蒸烤得发出了阵阵炙人的苦涩味,早已大汗淋漓的我紧跟在李校长的后面,手扯着藤蔓,气喘吁吁地向上攀登着。忽然前方传来了阵阵轰鸣声,远远的悬崖上一道飞瀑直冲而下,我鼓起余勇手扯脚蹬,一鼓作气登上了崖顶。呀!好一个人间仙境!只见一池清泉碧绿见底,一群小鱼儿畅游其中,那飞流直下几十丈的飞瀑就是这貌不惊人的小池孕育的,那淙淙而来的高山泉水使这个小池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!我正顺着小池,沿着瀑布向下眺望,忽然发现一个人影从山下爬来,是他,是屈之箱老师!他是那样瘦弱,步履颟姗而艰难,还有那根用枯树枝做成的拐杖。我的眼睛模糊了。那天晚上 ,我只记得夜已经很深了,他是在“希望”的搀扶下回到了家,第二天就病倒了。在返回县城的路上,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,我的眼前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出那个瘦弱的身影,还有那根用枯树枝作成的拐杖。

  一个月后的一天,我收到了屈之箱老师的来信(也是唯一的一封来信):“........,你寄给我治病的xxxx元钱收到了,谢谢你老x同志,我想把这些钱全部捐给我们学校的贫困学生,因为他们比我更需要钱!可是李校长不同意,说是钱是你寄给我治病用的,要我征求你的意见,老x同志,我吃药不用花钱,我们大山里有的是草药,我也不想住院,我想把你寄来的钱,我留下一半,余下的一半,捐给我的学生,你就答应我的请求吧!”拿着这封信,我的手在颤,心在抖,眼泪又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
  一年后,一个盛夏的夜晚,大约是在九点半钟,一个电话打来了,从那略带斯哑而又无力的豫腔便可知道是他,是屈之箱老师,他在电话里说,“听金星说,你今年还要来看望他,你什么时候能来?我也真想再见见你........”可是由于那年厂里工作太忙,虽然我曾乘车路过河南的洛阳但未能到伏牛山区去,没想到这一念之差,竟成了我终生的遗憾。

  第二年的秋天, 我又一次来到了伏牛山区。昔日希望的种子已长成了能绿化山野的小树苗,高山仍在,溪水呜咽,一场大雨刚过,那飞瀑的轰鸣声裹挟着山风,呜呜地叫着,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。屈之箱老师已在一年前病逝了!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!带着无限的惆怅与悲哀,我带着“伏牛山的孩子”-------我的“希望”,在屈之箱老师的遗像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,他那清瘦英俊的面孔,他那艰难跋涉的身影,还有那根用枯树枝作成的拐杖,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。我思绪万千,泪水长流,特赋诗一首,“悼念屈之箱老师”:

惊闻乘鹤去,热泪沾衣裳,相见成永别,老师屈之箱。
陪伴访希望,溪深友情长,希望搀扶走,好人屈之箱。
重义轻钱财,受赠献儿郎,师德情操高,怀念屈之箱。
青山永做伴,溪水奏哀章,今日秉香烛,悼念屈之箱。

  屈之箱老师,安息吧。您挂念着的孩子们不会忘记您的,今天的这个时候我想,我的“希望”还有您的“希望”正手捧着山花向您的墓地走来,青山为您撑幡,小河为您奏章!
  屈之箱老师,安息吧。您用生命之火点燃的蜡烛不会熄灭的,我和我的伙伴们正高举着希望之光的火炬,向您牵挂的娃娃们播撒着雨露,送去了希望!
  屈之箱老师,安息吧。今天,在第十九个教师节到来之际,我们“希望之光”第十五次认捐失学儿童的时刻就要到了!您喜欢听孩子们读书的声音,您更喜欢看到孩子们的笑脸,今天,又会又一个班的孩子们即将得到好心人的资助,从此步入了希望的大道!

  安息吧,屈之箱老师,我会永远地怀念您的-------伏牛山的老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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